每经记者刘玲深圳摄影报道每经编辑姚志宇
19世纪加州淘金热谁赚的钱最多？99%的淘金者都不挖金子，真正赚钱的是卖铲子给淘金者的人。在比特币的整个生态链中，矿机商就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2017年，比特币的年涨幅高达13倍。这样的“金矿”吸引了无数“淘金者”前来开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为了挖到金矿，淘金者将设备从普通电脑CPU升级为专业矿机。深圳华强北是全球最大的矿机集散地之一。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最近比特币价格暴跌。这座“金矿”的颜色不断下降，已经成为吞噬财富的黑洞。为了解“淘金路上卖铁锹”的生意，《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连续多日走访华强北，感受矿机跌宕起伏。
矿机供应短缺。2018年1月24日，上午10点，空气略显潮湿寒冷。一批批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从公交、地铁上走来，唤醒了这条举世闻名的华强北商业街。
在赛格广场四楼，一家矿业公司的老板陈先生(化名)早早来到店里，小心翼翼地从柜子里拿出不同品牌的矿机，整齐地摆放在展示架上，开始迎接新一天的生意。陈老师的店才开了一个多月，但生意一直不错。
“现在市面上主流的品牌机我们都做，比如蚂蚁矿机S9(比特币)、D3(大石币)、L3(莱特币)、神马矿机M3(比特币)；如果你挖比特币，卖得最好的是蚂蚁S9。”陈老师说：“S9今天的价格是26500元，带官方电(官方供电)。采矿机器的价格每天都在变化，取决于每天的货币价格和市场上的商品数量”。
比特大陆生产的额定计算能力为13.5 th/s (5%)的比特币矿机蚂蚁矿机S9，也是华强北最畅销的矿机。比特大陆官网介绍，单台S9矿机搭载189颗BM1387芯片，采用TSMC 16nm fin fet工艺。每t计算能力的墙壁功耗为100瓦。
在官网，2月2日，安S9的裸机价格为10600元，电源650元。比特大陆还出台了“付款后不退款不退货”的“霸道”售后政策。即便如此，S9矿机还是一举售罄。据陈先生介绍，前一天(1月23日)S9的价格在27000元左右，比官网贵了一倍多。
矿山销售阿花(化名)告诉记者，“只有少数有实力的商家可以直接从顶级供应商那里拿货。比如最大的经销商以10800元的出厂价从比特大陆拿到10000台机器，那么他会以12000元的价格卖给几个二级经销商，二级经销商再以更高的价格卖出。一层之后，市场上的机器将变成27000台。
其实华强北的矿商基本都是黄牛，通过买卖赚取差价，黄牛也是受矿商价格剧烈波动影响最大的。据陈老师介绍，蚂蚁矿工S9的最高价在33000元左右，最低价在23000元左右，中间相差10000元。“矿机价格的涨跌对黄牛影响很大，因为他们的商品价格已经相当高了。如果市场价格上涨，他们可以有所作为。如果市场价格大幅下跌，他们就会亏损；和我们老板一样，2013年开始卖矿机，基本都是从顶级经销商那里拿货。价格比较低，利润也高。矿机降价对我们影响不大。”阿花说。
除了衣阿华，这家店还有其他三家销售。一个程灿说英语，负责接待说英语的外宾；流利的欧洲语和俄语，负责来自俄罗斯的客户；阿飞比较懂行，介绍矿机托管业务。
“我们接受二手矿机，比特币，莱特币，这是刚刚收到的10只二手蚂蚁S9。”阿华指着堆在角落里的几个大箱子。阿飞把二手矿机的图片发到朋友圈，配文：10只二手蚂蚁S9，颜色新，价格好，手慢。过了一两个小时，顺丰的小哥上来“拉货”，这些二手矿机就是这样卖的。阿飞把奇数图片发到朋友圈，配文：自己取奇数。
来华强北买矿机的大致有四类人：第一类来自中国周边电力便宜的国家，主要是俄罗斯；第二类是从事外贸业务，帮客户买矿机；第三类是国内矿山开采；第四类是一些买三五个单位，自己挖币的散户。
陈老师讲一口流利的俄语。每天都有一群俄罗斯人聚集在他的店里购买大量的矿机。随着国内对虚拟货币监管的收紧，俄罗斯凭借低廉的电价和宽松的政策优势，成为矿机消费最大的国家之一。据《财富》杂志报道，俄罗斯电力过剩；普京的互联网监察员德米特里马里切夫(Dmitry marichev)也表示：“未来，俄罗斯可能会拥有全球数字货币交易30%的份额。”
张老师在华强北从事3G、4G、5G网卡和路由器的业务。现在矿机火热，他还在做主业的同时帮国外客户找矿机，然后高价转卖。“你们这里有X10吗？”张老师去陈老师店里问。陈老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你要几个？”当得知这位客人需要6套时，陈老师说：“我自己也没定。价格在5.6万左右或者7。我给你打电话问问有没有现货。”
在华强北，很多像陈先生这样的商户，从矿机厂家订的货一般都是市场上最畅销的货。对于一些需求量不大的矿机，不会囤货；但是只要客户想要，还是可以从其他渠道找到的。而且张先生还在各个矿机店问价格，找最低价的买。张先生告诉记者，“我现在要10台X10，过几天要200台S9。他的X10台卖5.6万或者7块钱，贵。刚刚在前面55700元/台订了4台。想订的话可以一起找，资源共享，看看哪里便宜。”
除了像张老师一样做外贸生意，帮国外客户买矿机赚差价；也有后来者根本不懂比特币和矿机，只是来了这里。湖南一家工厂的老板李老师来到阿华的店里，要了500个S9。“现在这个很热。我想买几百台机器，回去弄个矿去挖硬币。”但是李老师显然对这个业务不太了解。他问艾奥瓦，“你们这里有比特币吗？拿出来看看是什么样子？”
矿机的利润和成本是李先生最关心的。阿花说：“每天挖币的利润不一样。我们都是按照币价算，折合人民币，一天能挖一百到两百块钱。”关于费用，阿华表示，除了电、散热风扇等易耗件，基本不需要其他费用。其他买家告诉记者，除了这些，矿山的管理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因为矿机不能断电，挖一天都难。等一点钱就快出了，就一整天没电了，”买家说。
“水太深，一脚踩成坑。”之前币价飙升的时候，一批批淘金者涌入这个虚拟世界。很多人认为淘金路上卖铲子和水的人最赚钱，矿机供应商就是淘金路上的铲子小贩。然而，一家矿业公司的王老板却不这么认为。他说：“这条河太深了。”
记者了解到，他当天拿到的一批矿机都是翻新机，翻新程度甚至在他卖矿机多年后也没有任何迹象。“我一开始没发现。后来看到箱子颜色不对，有些矿机的货码也找不到了。这才发现是翻新机。”王老板说：“我查了一下，发现
此外，王老板还向记者透露，最近行业内比较大的两家供应商卷款跑路了。“前几天我跟家里订了一批S9，到期就没货了。后来才知道上面两个比较大的供应商已经失联了，钱都是预付的。它现在会来吗？这条线水太深，我一脚踩一个坑。”
记者与王老板深入交谈后得知，失联的两人都是业内比较大的供应商。王老板并没有直接向他们订购矿机，而是向下层的矿机经销商订购。因此，王老板的损失不会太严重。矿机经销商要对20 S9的损失承担部分责任，所以中间矿机经销商损失最严重。“所以，为了填补这个窟窿，我上家弄了2000台翻新机。
矿机的买卖其实只是双方的口头约定，没有合同保障，而预定的矿机在业内基本都是全款支付。王老板告诉记者，上述矿机经销商和他的交易只是口头协议，然后全款付清。现在矿机经销商失联跑路了，就算报警也无济于事。阿华向记者透露，这种情况其实在2015年就发生过。有的人利用“口头约定”，在买家付款后跑路。就算没有证据报案，他们也只能承认。
1月31日，王老板的店里贴出放假通知，阿华和阿成收拾东西早早离开。他们的矿机卖得太快，很多矿机都卖断货了。比如蚂蚁S9只有2月底的期货，价格23000元。
比特币无疑是2017年投资界的焦点，也造就了一些富豪。然而，自2018年以来，比特币价格一直在下降。根据比特币柜台网站的数据，今年1月比特币价格下跌了28%，为三年来最大单月跌幅。
从2月份开始，全球范围内加强了对虚拟货币的监管。美国开始追查比特币交易、开采和支付中的税收问题。美国三大银行(美国银行、摩根大通和花旗银行)和英国最大的抵押贷款银行劳埃德银行集团都在2月初开始禁止用户使用信用卡购买加密货币。根据杨光最近的一份报告。针对国内民众转向境外平台网站继续参与虚拟货币交易，中国人民银行将采取一系列监管措施。
坏消息不断，比特币价格接连暴跌。自2月份以来，比特币已连续跌破9000美元、8000美元和7000美元三大关口，其他虚拟货币也出现不同程度的下跌。2月6日，比特币价格跌破6000美元关口，24小时跌幅超过25%。与2017年12月中旬创下的19282.73美元的历史新高相比，比特币已经下跌了近70%。而且矿机价格也是和日常币价挂钩的，币价一落千丈。矿机的价格会是多少？
记者再次来到华强北赛格广场，询问了4楼和5楼的矿机商铺。他了解到目前热销的蚂蚁S9(13.5T)价格在19000-20000元之间，不同店铺价格不同。而10多天前(1月24日)，S9的价格在26000元左右，降了六七千元。
“币价降了这么多，S9从前期的2.8万降到2.7万，现在是2.1万。五楼有个矿机经销商，怕币价继续跌，担不起风险。他手里的十几二十个S9已经卖了一万七。”阿华告诉记者，“币价下跌对我们也有影响，因为当时现货卖完了，收了200多台二手S9。我们本来想每个卖几百块，但是币价一跌，瞬间就亏了五六十万。\”
五楼矿机店S9(13.5T)价格19000元。店铺老板告诉记者，“S9的价格是18000元。前段时间价格高的时候，每台机器能赚几百元。现在币价降了，一台机器只能赚100块。现在它还没有赔钱。二月底，我们解决了
走出赛格广场，天色已晚，路上行人少了许多。华强北很多矿机店都关门了，商人都回家过年了，但生意一直没断，每天都会通过微信放货；然而，近期币价的断崖式下跌，让矿机贸易商忧心忡忡。他们也不知道过完年回来，币价会是多少，矿机江湖会有什么变化。
(为保护受访者利益，文中所有人名均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