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写人：曼昆区块链律师团队
2022年11月23日，分布式资本(Distributed Capital)合伙人沈波在推特上发布消息，称自己放在数字货币里的钱包被盗，损失达4200万美元。
第一，偷数字货币算不算偷？
由于我主要从事刑事辩护，周围人问我，我的数字货币被盗了怎么办？我的第一反应是报警。我失去了财产，自然要去找警察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同时，我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11月23日，中国检察官发表了一篇名为《非法窃取比特币的刑法定性》的文章(注：本文所指的比特币应理解为广义的数字货币，而非特指比特币的数字货币)。文章认为，“目前，我国明确虚拟货币相关业务活动属于非法金融活动，个人控制的比特币不能视为刑法意义上的财产。在比特币不能被认定为财产的情况下，非法窃取比特币的行为需要用计算机信息系统犯罪来规制。”
看完文章，我陷入沉思。以我单纯的法律感觉，既然我的东西被偷了，小偷不应该以盗窃罪定罪处罚吗？为什么要以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定罪处罚？
二、盗窃数字货币用于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罪是否合理？
首先要明确的是，虽然这篇文章发表在《中国检察官》杂志和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并且文章作者也是在职检察官，但严格来说，这篇文章只是理论探讨，不构成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司法解释。但是，这种实践性的条文对各地的司法实践也有一定的指导作用。
以我自己在裁判文书网上以“比特币”、“盗窃”为关键词的搜索为例。各地法院分别以盗窃罪和非法访问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对被告人进行了定罪处罚。以大连市中级人民法院作出的(2021)辽02刑初字第258号刑事判决书一份为代表。在一审认定被告人为盗窃犯的情况下，二审法院撤销了一审法院认定被告人犯盗窃罪，判处当事人犯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罪的部分。相应的刑期也从十一年降到了四年。
既然如此，我们就顺着本文的思路，思考一下为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而窃取数字货币罪的合理性。
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罪设立在刑法分则第六章扰乱公共秩序罪中。可见，本罪保护的法益应当是计算机信息系统的数据安全；盗窃罪是传统的自然犯罪，其保护的法益是他人占有的财物，包括有形、无形和财产利益。在该条中，认为盗窃数字货币构成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因为数字货币在央行、工信部等部委发布的通知中决定不属于货币和财产，不符合盗窃罪中的财产概念，应当以非法窃取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定罪。
然而，这篇文章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通知中写道，“比特币虽然被称为‘货币’，但由于不是由货币当局发行，不具有法定补偿、强制等货币属性，因此不是真正的货币。本质上，比特币应该是一种特定的虚拟商品。《通知》虽然否定了数字货币的货币属性，但从未否定数字货币的商品属性。既然是商品，自然应该被视为“财产”进行刑法规制和保护。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毒品被整个社会所排斥，其非法属性甚至被全国人大制定的法律所背书。他们不仅不具备商品属性，甚至我也不认为他们具备商品属性。但《全国部分法院审理毒品犯罪案件工作座谈纪要》(法〔2008〕324号)明确规定“盗窃、抢夺、抢夺毒品的，分别以盗窃罪、抢劫罪、抢劫罪定罪处罚，但不论犯罪数额大小，根据情节轻重定罪量刑”。既然在法律上被负面评价的药品在刑法上可以被视为盗窃罪保护的“财物”，那么我们有什么理由将一种仅仅被部门规章排除在货币之外的财物排除在盗窃罪的法律保护范围之外呢？
实践中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将盗窃数字货币行为认定为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罪，最终被告人刑期如何确定。按照上述文章的逻辑，如果数字货币不被视为刑法意义上的财产，那么数字货币认定其市场价值就没有必要也不可行。同样，我们也可以根据毒品犯罪的总结适用同样的原则，不考虑犯罪数额。但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罪的入罪标准之一是“违法所得五千元以上或者经济损失一万元以上”(法释〔2011〕19号计算机案件司法解释第一条第四项)。既然无法评估数字货币被盗的价值，如何认定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造成的损失也是需要研究的问题。
最后，本文认为，盗窃“冷钱包”的行为是无辜的，因为其并未入侵计算机系统，也未造成实际损失。我不想从法律的角度来解读这个结论。我就想问一下，根据能量守恒定律，受害人花大价钱买了数字货币，放在“冷钱包”里，但是“冷钱包”的失窃并没有入侵计算机系统，行为人不构成犯罪。所以受害人连一个解脱的途径都没有。他的钱去哪了？凭空消失了，这一刻能量突然不守恒了？
3.数字货币被盗怎么办？
最后我想说，作为一个数字货币的玩家，在数字货币被盗的时候，还是要报警来维护自己的权益。毕竟在盗窃数字货币的最终司法实践中，还是有以盗窃罪定罪处罚的案例。至于盗窃如何报案，请听我接下来的解释。
